断以樱

现实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短篇【现实】

“老高，我这么做，真的好吗……”

“你说，我真是个骗子吧……”

“咋啥都被我搞砸了呢……”

“我咋就那么磕碜呢，啥路坎坷偏走啥……”

“你说我，怎么办啊……”

 

 

“妈，我真的没考虑过这事儿……这是我自己的事儿，能不能让我再想想？”

“晗晗，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！再不回来，你是想气死我吗？”

“妈，我……”

嗓子好像被糊住了，发不出声音，嘴巴张开了又闭合，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

脑子里嗡鸣一片。或许真的得走了吧……

 

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成员们时，大家的表情鹿晗现在还历历在目，有惊讶、有心痛、有惋惜、有不舍，自己的心情也是如此。

当他最后一次向他们告别时，世勋低着头不肯看他的样子还记得清楚，心里的疼痛好似麻木。

当他坐上飞机，忍着恐高瞭望首尔的心情到现在还能回忆起。

当他在2014年10月10日发出的“我回家了”微博一则，指尖的颤抖幅度倒和2017年10月8日不相上下，复杂的心情难以忘怀。

离开已经四年了。

 

有时候鹿晗会想自己真是个差劲的人，明明答应了他们要永远走下去，自己却就这么半途而废了。

尽管距离恋情公布已经有九个月之久了，可粉丝对自己的失望，媒体对自己的数落还好像是发生在昨日。

从前没有碰过烟头的自己也开始抽烟了，说来也真是不可思议。

为了应酬不得不喝酒，每每沾酒都会胃痛，可鹿晗的酒量的确还是欠佳。

 

“老高，你说，我咋就那么欠，啥事儿不好往啥事上撞。你说，我又是退队又是公开的，那群一直支持着我的姑娘们很难受吧。你说，我做这么多事儿都对吗?”

“你说我真是个骗子吧？明明都跟他们说好了不走，最后自己打自己的脸，是不是活该？你说我明明不想同意恋爱啊，可怎么在爸妈面前拒绝啊，怎么跟他们说我喜欢一个男生啊……” 

“咋啥都被我搞砸了呢，我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……”

“你说我咋这么磕碜，明明当初可以老老实实呆在北京，我非要来韩国。明明当初可以随了爸妈的心愿跟一姑娘结婚，我非喜欢上了吴世勋。明明当初可以……为啥我选的路都那么难走啊？哈哈，真的挺累啊……”

一片无声。

驾驶座的老高透过后视镜瞥了眼后座的发小，皱了皱眉，转过眼神，也只是张了张嘴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他一只手都能数清鹿晗哭的次数。

鹿晗细瘦的手腕遮挡住双眼，脸颊上是晶莹未干的泪痕，泪珠被路灯照的发亮，温凉的不停划过。

这样的鹿晗真的让人心疼。

他的手腕上空空荡荡的，戴了好几年的卡地亚，最终还是被他狠了狠心拽了下来。

霓虹灯光不停扫过，车里忽明忽暗，鹿晗的表情变得朦胧不清。

鹿晗确实喝了点儿酒，这就醉的不成样子，刚刚耍酒疯时又打出去一通电话，却什么也不说愣了半天神。

最后，还是对着老高把心里的沉重全都抖搂出来了。

 

“鹿晗。”

手机里突然传出声音，把鹿晗吓了一大跳，慌张抹了把眼泪，坐直身子，屏幕的亮度让他有些头晕目眩，迷迷糊糊间随便地划拉了几下。

“鹿晗，你选的路确实难走，但是我们会陪着你。一路上有这么多人，再难也能走的温暖一点，摔倒了也有人会扶着你。”

“离队的事我们没有怪你，我们知道你是迫不得已。”

“一切会好的，都会过去的。”

“难得听到你对我告白呢，小鹿，父母之命不可违这句话我懂，所以希望你幸福，但是我也不想放弃，所以，要试一试吗？”

“路途再难我也会挣扎着抱紧你。”

 

再次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。

头痛得厉害，可鹿晗根本顾不上自己的脑袋。他撑着床板，努力回想着昨晚听到的声音。

是世勋。

那就是个梦吧。

他自嘲地笑笑，重新把自己摔回床上，习惯性地拿起手机，摁亮，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。

是通话录音。

原来他昨天按到了录音键啊。

那是不是说，昨天世勋的声音，是真的……

他近乎虔诚地点开了录音，听着对方的声音，眸中的笑意逐渐驱散了寒冷。

“我爱你。”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——断以樱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2018/7/10


@林不修.